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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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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希看見抱崽的厲郅, 也有點楞住,他沒想到厲郅也回來了。

只晃神了一瞬,展希就把目光放到了自家崽身上。

“寧崽。”

展希大步走過去, 動作自然的把小崽崽給抱回來:“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?是不是在外面——”

展希的話還沒落下,就看見了小崽崽的臉色不是太對。

小崽崽在飛船上吐完藥後,就直接睡了過去, 眼下剛睡醒,他的小肚子餓的癟癟的, 臉上也沒什麽精神。

“爸爸。”

小崽崽摟住爸爸的脖子,張嘴第一件事就是:“崽崽要吃飯。”

“廚房裏有飯。”

淩期在後面說道:“都去堂屋吧, 凜崽, 去放一下桌椅, 我去端飯。”

在知道小崽崽要回來的時候,淩期就去廚房裏做了一堆的飯菜。

小崽崽回回從外頭回來,一到家都是要飯吃。

淩期給他準備好了。

他這次做的飯多, 也夠讓其他人一塊兒吃的。

西澤爾聽到淩期的話, 去了堂屋擺放桌椅。

堂屋的飯桌不是很大,但幾個人圍在一塊兒, 也夠坐。

展希跟淩期都是吃過了飯的, 不需要再吃。

堂屋裏。

展希摸摸小崽崽的癟肚肚,又湊近小崽崽的臉蛋, 聞了一下:“寧崽吃什麽藥了?”

他這一問, 讓拉斐爾還有些意外。

“寧崽身上沒味道了啊, 你這是怎麽聞出來的?”

小崽崽從吐藥到現在,已經過了很長時間。

展希皺著眉, 還在捧著小崽崽的臉蛋看, 在看完了小臉蛋後, 他的大手摸了摸小崽崽胃部的位置,並低聲問著小崽崽:“這裏疼不疼?”

“難受。”小崽崽老老實實的回答道。

展希皺著眉,繼續檢查。

片刻後,飯菜端上來,展希把他的米飯端走,跟淩期低聲說了幾句。

淩期“嗯”了一聲,去做了面糊過來。

除了米飯換成面糊,飯桌上幾道稍微有點油膩的肉菜,也被展希端到了其他人面前:“這幾個你們吃,寧崽不能吃。”

肉肉被端走的崽,癟了癟嘴,看向爸爸。

展希指指他的面糊:“把這個吃了。”

面養胃,粥也能養胃,但這會兒做面糊比做粥快。

小崽崽的右手攥著勺子,大口吃著面糊。

展希則是夾些菜,時不時餵到他嘴裏。

坐在旁邊的厲郅,安靜觀察著給小崽崽餵飯的展希,並若有所思。

他並沒有見到太多次展希是怎麽照顧崽的,眼下看這一幕,再看著小崽崽乖乖吃飯的模樣,他總覺得展希不愧是養崽養了很久。

看他照顧崽崽,總覺得很行雲流水。

吃過了飯,展希又摸了下小崽崽的肚肚,確定肚肚飽了後,他這才給小崽崽擦擦嘴巴,把他從椅子上抱到了自己腿上。

其他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。

當著小崽崽的面兒,展希明明已經發覺到了小崽崽身上的很多異常,可也沒有直接問。

“展希,你讓寧崽去睡覺吧,我收拾一下桌子。”

淩期看了看還沒有亮的天色,對著展希說了聲。

他剛說完,西澤爾就站了起來:“展叔,我帶寧崽去洗漱吧。”

“不用。”

展希把小崽崽抱起來,對著其他人說了一聲後,就把崽抱去了房間裏。

西澤爾跟在他身後,也跟了進去。

小崽崽的傷口重新換了藥,展希低頭看了好一會兒的傷口。

被爸爸握著小胖手的崽,有點心虛的坐直了小身子。

“爸爸。”

小崽崽記得爸爸說過的,不可以自己把自己弄傷,要不然,爸爸會生氣。

心虛小崽崽還沒湊過去哄哄爸爸,就聽見爸爸問他道:“疼不疼?”

小崽崽:“……”

小崽崽看看手,點了點頭:“疼。”

展希嘴唇動了動,似乎想說什麽,但又給咽下去了。

他去浴室裏放了水,在等著水盆被接滿的時候,他蹲在水盆前,垂眸看著水,臉色的表情晦暗著。

這次小崽崽身邊有親爹,舅媽,還有西澤爾在,他們肯定也都不想讓小崽崽受傷。

但小家夥手背上那麽深一道傷,展希單是想一想,就疼的心口像是被紮了一樣。

他家崽在外頭遇過險,但這還是頭一次——

崽崽真的流血了。

水不知不覺從盆裏溢了出來,展希閉了閉眼,調整好自己的情緒。

他把小崽崽脫光放到盆裏,小心翼翼的避過了他的手,給他洗了頭發還有小身子。

等洗幹凈後,他拿個大浴巾把小崽崽整只崽都裹住,然後放到床上,又拿了吹風機給他吹頭發。

展希吹頭發吹的很熟練,風不冷不熱,把小崽崽吹得很舒服。

西澤爾察覺到展叔的心情不太好,也沒有貿然說話。

等展希把小崽崽給收拾好後,塞到了被窩裏。

他低頭捧著小崽崽的臉蛋,親了親:“好了,繼續睡覺,你學校裏的小朋友今天還在來找你玩,等你睡醒了,估計還能看到他們。”

被窩裏白白嫩嫩的崽,看看爸爸,乖乖的閉上了眼睛。

“爸爸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展希跟小崽崽說完了晚安,又看向了西澤爾:“你陪著他睡吧。”

西澤爾點點頭。

從房間裏出來,外頭其他人都還在。

兩只崽在房間裏,大人們也正好可以一起說話。

厲郅把白天的事說了一遍,他說完後,展希只開口問他道:“寧崽的血能救族人,厲郅,拉斐爾,你們有打算讓他接著給族人治療麽?”

展希問的簡單直白。

還沒醒的安竺,還有身體不好的安諾,他們都需要治療。

在幼崽跟自家的愛人之間,就看厲郅跟拉斐爾要怎麽選了。

他問完話後,堂屋都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
淩期的手搭在展希的肩膀上,沒說什麽話,只跟著展希一起看向這兩人。

厲郅抿了抿薄唇,開口道:“安竺不會想要這樣的治療方法。”

寧崽是他跟安竺的幼崽,他們倆本就虧欠了寧崽,沒能撫育寧崽,現在寧崽好不容易被展希給養這麽大,養這麽好。

他不可能在這時候,讓一只幼崽用自己的血去拯救大人。

拉斐爾也擡眸看了看展希,他扯了扯嘴角:“展希,你覺得安諾會舍得麽?”

展希沈默。

堂屋裏的氣氛並不怎麽好,厲郅跟拉斐爾都能看得出來,展希在因為小崽崽的傷,遷怒他們。

這次確實是他們看崽不周,他們能理解展希的心情。

“都喝點水吧,別總說話。”

淩期看他們說到這兒了,挨個給他們倒了杯茶,然後笑笑道:“安竺跟安諾都是寧崽的親人,寧崽救自己的親人,其實這也是應該的。但眼下也不用非使這個辦法,咱們這麽多人呢,以後總能再想個周全的辦法。”

淩期明顯是在打圓場,拉斐爾也笑笑:“辦法肯定是有的,今天時間不早了,這裏有我們住的房間嗎?”

展希聞言,起身準備去收拾房間。

現在只剩下一間空房了,要是住的話,還真不好住。

“到安苳那兒擠一擠吧。”

這次回來了還有小崽崽棺材裏的族人,他們這裏是真住不開。

安苳住的離他們不遠,淩期剛才趁他們說話的時候,就已經給安苳發了信息。

安苳那兒的空房多。

大半夜的,等都找好睡覺的地方,外頭的天都已經放白了。

展希跟淩期也重新睡了個回籠覺。

厲郅跟安竺在小崽崽隔壁的空房間,拉斐爾連同幾具棺材,都在安苳家裏。

到了白天。

等小崽崽睡醒後,看到熟悉的小床小枕頭,還有哥哥在,他揉揉眼睛,把腦袋拱到哥哥的胸口處,然後像頭小蠻牛似的,使勁兒的拱著哥哥。

西澤爾被他給拱醒,還有點意外:“寧崽,怎麽醒這麽早?”

小崽崽不說話,繼續哼哼唧唧的拱人。

這跟扔小枕頭發起床氣一樣,是小崽崽早上撒氣兒的小動作。

西澤爾揉著他的腦袋,任由他隨便拱著。

兩人在鬧了一會兒後,小崽崽這才清醒了過來。

“哥哥,崽崽要看媽媽。”

醒來後的小崽崽,從床上爬下來,光著腳就要往外跑。

西澤爾一把拎住他的後脖頸,把他給拎了回來:“媽媽在這裏,不會跑,你收拾好了再去。”

被拎回來的小崽崽,又被哥哥抱到床上,穿好衣服跟小鞋子,洗漱完才走出去。

他洗漱的時候,由於左邊的小胖手被包起來了,不能碰水,所以有點不方便。

西澤爾見狀,親自給他洗了臉,又拿毛巾擦幹凈,最後抹上油油,才算完事。

“哥哥,崽崽好看嗎?”

“好看。”

西澤爾從來不吝於對小崽崽的肯定,他家的崽在他眼裏,一直都是最漂亮的小崽崽。

兩人從房間裏走出來,其他的大人都已經睡醒起來了。

安竺被安置在隔壁房間。

小崽崽連早飯都沒急著吃,就先去了隔壁房,趴在床邊看媽媽。

“哥哥,崽崽的媽媽也好看。”

小崽崽牽著媽媽的手,小胖臉上滿是滿足。

雖然媽媽沒有醒過來,也不能跟崽崽說話,可小崽崽只看到媽媽,就覺得心裏頭很高興。

西澤爾站在一旁,陪著小崽崽看媽媽。

他們倆看了好一會兒,才被展希給叫出去吃早飯。

小崽崽早飯吃的很多,心情也肉眼可見的很好。

他坐在椅子上,晃著小胖腿,看著爸爸和淩期叔叔,還有哥哥跟爹爹,覺得自己真是個幸福的小崽崽。

家人都陪在身邊,還有喜歡的哥哥在,小崽崽都舍不得出門了。

路德維希跟艾薇在白天也來了一回。

他們跟安苳談了談,本是想把棺材裏的王室族人給安置到皇宮裏,但安苳沒同意。

安苳是想把族人帶去安諾那兒,比起路德維希,在安苳心裏,自然是哥哥安諾最值得信賴。

路德維希知道他的意思後,也沒勉強他。

棺材裏的族人被安置在安諾那兒,小崽崽的媽媽留在了展希的家裏頭。

沒辦法。

小崽崽剛找回媽媽,正黏媽媽黏的厲害。

“寧崽。”

安竺住著的房間裏,瓦格納通過視頻看著小崽崽的媽媽,他羨慕的問著小崽崽:“你是怎麽找到媽媽的啊?”

瓦格納也想要媽媽。

小崽崽頓了頓,他能把媽媽給找回來,是有一點運氣在的。

面對瓦格納的詢問,小崽崽思索半天,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:“崽崽碰巧找到的媽媽。”

“你們都有媽媽,只有瓦格納沒有。”

瓦格納羨慕著羨慕著,情緒就低落了下來:“寧崽,我不想打電話了。”

小崽崽看著瓦格納的失落,他沒掛電話,而是拍了拍著小胸脯,對瓦格納保證道:“瓦格納,你不要難過,我會幫你找到媽媽的!”

瓦格納不太相信。

小崽崽胖臉嚴肅,直接拿自己舉著例子:“你看,崽崽的爹爹跟媽媽,還有舅舅,都是崽崽自己找到的!”

拿自己舉完例子,小崽崽才拋出重點:“你想要媽媽,崽崽一定能給你找到的!”

有小崽崽的安慰和鼓勵,瓦格納的情緒終於恢覆了過來。

他們倆又打了會兒視頻,打完視頻,外頭的小朋友也跑了過來,在院子裏問著展希,大哥在不在。

不管聽了多少次,展希回回在聽到大哥的時候,對這個稱呼都有點無語。

“你們大哥在屋裏,我去幫你們叫出來。”

展希說著,走到房間前,敲了敲門,對著裏頭的大哥叫道:“寧崽大哥,你的小弟們來了。”

在房間待著的小崽崽,聽到聲音,跑了出來。

展希看他跑的快,在門檻處還扶了他一下。

“小心一點,這兒不太平。”

這個房間不怎麽住人,所以門檻處不平的位置,展希也沒拾掇。

他把小崽崽抱出來,放低了聲音,問他道:“還記不記得爸爸跟你說過的話?”

小崽崽認真點頭:“崽崽記得。”

他可以跟小朋友們說媽媽回來了,但不能帶小朋友們來看媽媽,要不然,會吵到媽媽。

小崽崽認真記著爸爸的話,不打算帶小朋友們來吵媽媽。

“好了,跟小朋友們去玩吧,別跑太遠。”

展希說著,還在他的口袋裏放了一大把去了核的紅棗:“這個當零嘴,吃完了爸爸再給你裝。”

除了紅棗這樣的零嘴,淩期也在廚房裏燉起了補血又好喝的甜湯。

兩人沒急著去破爛廠,他們倆待在家裏一個做著雜活,一個在廚房裏燉湯做點心,各自忙著各自的。

厲郅沒打擾他們,只旁觀著他們的生活。

他看看在門口跟小朋友們撒歡的崽,再看看幹活的展希,做飯的淩期,只覺得這樣的生活,充滿了煙火氣息。

“厲郅。”

展希在院子裏給菜園翻著土,他看看同站在院子裏的厲郅,問他道:“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麽?”

這個問題問的厲郅沈默了下。

片刻後。

他靠著菜園旁邊的樹,回道:“如果我還能這麽清醒的話,我想出去一趟。”

寧崽在這裏跟著展希生活,他很放心。

而寧崽好好的,他才能騰出空來去做正事。

當年安竺的王室覆滅,他斬殺了當時所存世的所有蟲族。

現在蟲族還在活躍,說明他當年的屠戮,還不夠幹凈。

當年參與了王室滅族的蟲族,起碼一些知情蟲,還在活著,他們不但活著,還很明顯在盯著寧崽。

厲郅以前沒能護住老婆孩子,現在,他不會再讓當年的事重演。

當年蟲族是怎麽策劃,怎麽行動,怎麽收尾,這些事,厲郅都要查。

展希還在刨著地,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。

等展希的地刨完,他們倆也聊的差不多了。

“王室的事,路德維希也在調查,只不過事情發生的太久了,有很多東西都查不到。”

展希說著,又補充了一句:“對了,路德維希查這些事,沒存什麽不好的目的。”

“他是為了寧崽查的。”

展希跟路德維希接觸了這兩年,彼此早就不像從前那樣生疏了,他清楚的知道路德維希對自家崽崽,是真心疼愛的。

展希雖然替路德維希說了話,但厲郅這個人,防備心重,對路德維希並不打算接觸。

他們在院子裏說話閑聊,屋子外頭,小崽崽還在炫耀自己的媽媽。

“寧崽,你不是沒有媽媽嗎?”

有蘿蔔頭茫然的問他道:“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媽媽。”

蘿蔔們經常來大哥的家裏找大哥,他們知道大哥有爸爸,但從來沒有見過大哥的媽媽。

在學校門口,來接大哥的也一直都是大哥的爸爸。

“我有媽媽!”

以前因為沒有媽媽,所以從來不提及媽媽這個話題的崽,這會兒驕傲的挺直了小身子:“我媽媽特別好看,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媽媽!”

“我媽媽也好看!”

“我媽媽……有一點好看。”

“蘿拉你撒謊,你媽媽不是很好看!”

被說撒謊的蘿拉,小臉紅了紅,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,但想想媽媽,蘿拉還是沮喪的承認了,她媽媽不是好看,是有一點好笑。

媽媽還說了,她是什麽搞笑女,說做搞笑女很快樂。

蘿拉沒有沮喪太久,小崽崽對著面前的崽,正色:“不管媽媽好不好看,我們的媽媽都是最好的媽媽!”

“嗯!我媽媽可好可好了,會給我做飯,還會給我念故事!”

“我媽媽也很好,她會給我買超酷的玩具!”

蘿蔔頭們說這媽媽的好,蘿拉仔細想著自家媽媽的好。

她媽媽不會做飯,也不會給她念故事,還要偷偷吃她的零食,還不讓她告訴在家裏最操心的爸爸……

想了好半天,蘿拉才慢半拍的回答道:“我媽媽也可好啦,她會給我和爸爸講笑話!”

就是聽完媽媽的笑話,爸爸要給媽媽買包作為聽笑話的報酬,她也要給媽媽端茶倒水當報酬。

蘿蔔頭們都說了媽媽的好,只有小崽崽還沒說出來。

小崽崽連媽媽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過,他說不出來跟媽媽相處的事情。

好在其他的小蘿蔔他們沒有註意到大哥說了什麽,他們的話茬跳的快,剛才還在說媽媽,沒一會兒就跳到了作業跟考試上。

小崽崽前陣子消極擺爛,考了倒數。

這個成績把老師們都給驚到了,老師們挨個找了小崽崽談話。

小崽崽還寫了保證書,要在下一次的考試中,恢覆到自己中不溜秋的成績。

“大哥,明天就要開學了,你作業寫完了嗎?”

小崽崽:“……”

小崽崽:“沒有。”

蘿蔔頭們見大哥還沒有寫完作業,頓時就不敢跟大哥玩了,他們怕影響大哥寫作業。

蘿蔔們跟大哥擺擺手回家,還催促著大哥快點去寫作業。

沒有小朋友玩兒的大哥,只好回去打開了書包。

正好,厲郅也在。

“寫吧。”

厲郅坐在書桌旁邊,看著自家崽寫起了作業。

這樣和諧的日子,連著過了兩天。

有展希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小崽崽的起居,還有淩期給小崽崽一天四頓飯的補著,再加上皇宮燉的補品。

小崽崽的血色早就恢覆了,小身子也在做過了體檢後,顯示很健康。

看著崽崽活蹦亂跳的,大人們看著也舒心。

這天。

小崽崽坐在堂屋裏,讓爸爸看自己的小胖手。

“爸爸,崽崽的手好了。”

他手上的口子已經結了痂,還用了最好的膏藥抹著,現在傷口看著沒有剛回來時嚇人。

展希過來看了看,“嗯”了一聲:“是好了,不過還要抹抹藥,要不然會留疤。”

他們家崽白白嫩嫩的,渾身上下都沒留過什麽疤痕,要是在手上添到疤,小崽崽自個兒都要不高興。

“崽崽抹藥藥了。”

小崽崽收回了自己的小胖手,然後仰著張包子臉,一臉期待的看向爸爸:“崽崽可以繼續給媽媽治療嗎?”

上次給媽媽治療了一下午,小崽崽當時是有點吃不消,但現在過去了好幾天,小崽崽覺得自己又能行了。

“爸爸,崽崽這一次會小心一點的。”

小崽崽奶音糯糯的央求著爸爸,他憋了好幾天,才跟爸爸說出自己的請求。

剛回來的時候,他身體不舒服,爸爸的心情也不好,所以他不敢說。

現在他都體檢完了,艾拉嬸嬸說他很健康!

健康小崽崽想再次給媽媽治療一下。

雖然他現在每天都能看到媽媽,但媽媽一直躺在床上,都聽不見崽崽說話。

小崽崽的這個要求提完,展希的臉瞬間黑了。

“不行。”

展希沒有半點的猶豫,直接回道:“你太小了,不能流太多血。”

這麽小的幼崽,連去獻血都沒人敢抽。

讓他繼續放血救媽媽,展希不可能答應。

展希回絕的徹底,小崽崽癟了癟嘴,晃晃爸爸的袖子,有點傷心:“崽崽要哭了!”

展希低頭睨著他:“你就是原地打滾也沒用。”

小崽崽:“……”

小崽崽眼圈一紅,下一秒,直接躺倒了爸爸的面前,開始打滾。

“崽崽要媽媽,崽崽要媽媽!”

小崽崽左右滾著,滾動範圍精準限制在了爸爸的跟前。

他一邊打滾一邊哭,沒多大會兒,厲郅跟淩期就聽到哭聲,走了過來。

在搞清楚小崽崽打滾的原因後,兩個大人蹲下來,打算把崽給哄起來。

但小崽崽不樂意起來。

他躲著爹爹跟淩期叔叔的手,繼續在地上滾。

展希看著他滾,還是不肯松口。

場面就這麽僵持了下來。

小崽崽滾到滾不動了,哭聲也弱了下來,眼看著這一招沒用,哭紅臉的小崽崽坐起來,奶音哽咽的繼續放大招。

“崽崽不要吃飯了!”

一哭二鬧三絕食,小崽崽是要輪流用個遍。

他說完了不吃飯,坐在椅子上的展希瞅著他,問道:“你不吃飯餓的是你自己,你還想用這個威脅爸爸?”

小崽崽:“……”

小崽崽被爸爸給噎住。

他胖臉呆了下,隨後,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,加碼道:“崽崽要把自己餓死!”

“崽崽餓死了,就沒有會孝順爸爸,給爸爸買大房子的崽崽了!”

不得不說,小崽崽不但會威脅,他還會畫餅!

要是放在平時,展希就吃下這個大餅了。

但眼下,展希油鹽不進。

堂屋的地方不大,小崽崽在地上滾了個遍,等滾完了地,展希還淡定道:“正好不用拖地了,爸爸還能少幹點活。”

家裏的飯是淩期做的,其他的家務活都是展希幹的。

小崽崽努力打滾打到最後,聽到爸爸這麽說,差點被氣到再哭一次。

當晚。

小崽崽說不吃飯就不吃飯,他的肚子明明已經餓癟了,可淩期來叫他吃飯,他楞是不吃。

淩期叫了沒用,連厲郅都搞不定他。

小崽崽看見爹爹也不怕,他仰著張胖臉,仿佛是破罐子破摔一樣,沒等爹爹開口,就先對著爹爹兇道:“你打死崽崽吧!”

反正崽崽就是不吃飯!

厲郅本來是想把他給強制帶走的,可看著小崽崽虎著張小臉,他楞是沒下得去手。

小崽崽的絕食行動持續到了第二天。

西澤爾聽到這事兒,也跟父親過來了一趟。

在他們過來之前,安諾跟安苳幾個大人,全都已經哄崽哄了一遍,可都沒用。

小崽崽覺得自己可健康了,可以給媽媽治療的。

大人們哄著他,讓他不要著急,等再大一點再說,安諾跟安苳還跟他承諾了會找其他的辦法。

但小崽崽倔得像頭小蠻牛一樣。

他坐在小板凳上,咕咚咕咚的喝著水,肚肚看著圓鼓鼓的,但裏頭只裝了水。

西澤爾正彎腰給他遞巧克力:“寧崽,餓肚子難不難受?”

小崽崽別過胖臉,不吭聲。

西澤爾見狀,把巧克力剝開,直接餵到他嘴邊:“大人們看不見,快點吃。”

小崽崽閉著嘴巴,還是不吃。

在西澤爾身後,路德維希也正在跟展希說話。

“哄不住他?”

“哄不住,軟硬都不吃。”

展希皺著眉頭,頭疼道:“說軟話他不吭聲,來硬的他就直接往地上一躺,說把他打死算了。”

路德維希:“……”

路德維希只聽著這個形容,眉毛就跟著皺了起來。

是不太好搞。

展希頭疼的不行,厲郅也沒招兒。

眼看著又到了吃飯的時間,路德維希親自到了小崽崽跟前。

他問道:“寧崽,要不要去皇宮吃飯?皇宮裏有新鮮的海鮮,很好吃。”

小崽崽是很愛吃海鮮,可他這會兒搖著腦袋,堅定道:“崽崽晚一點吃。”

“晚一點是晚到什麽時候?”

“晚到爸爸答應崽崽的時候!”小崽崽的目標堅定又明確。

展希在旁邊看他不聽話,看著看著又想打他屁股。

但都用不著他開口,小崽崽看爸爸黑臉,就把水杯往哥哥手裏一塞,他直接趴到了小板凳上,主動道:“來打崽吧!”

展希:“……”

展希氣的牙都癢癢。

他蹲下來,對著小家夥肥嘟嘟的小屁股,打了一下。

以前展希的巴掌還沒有落下去,小崽崽就要捂著屁股哭了。

這次展希都打兩下了,小崽崽還繃著小胖臉,哭都不哭。

又打了一下小屁股後,展希把崽給抱了起來。

“去吃飯,我問問醫生一次能抽多少血。”

展希真是氣的要命。

他這話說完,對著小崽崽的屁股又打了一下:“你早晚能把我給氣死!”

小崽崽:“……”

小崽崽揉了揉耳朵,還有點不敢相信的跟爸爸確認道:“爸爸答應崽崽了嗎?”

“答應了。”

展希咬著牙道:“你不是我的崽,你是我祖宗!”

再這麽餓下去,小胖崽都要把肉肉給餓沒了。

展希把崽崽給揣回到餐桌前,讓淩期看著他吃飯,自己則是去跟路德維希說起了話。

“讓吉恩醫生來一趟吧,用抽血的方式,控制著量來。”

展希雖然是答應了下來,但也沒打算讓崽崽抽太多血。他現在能做出這一個讓步,就已經是到底線了。

路德維希看著終於開始吃飯的崽,再看看展希,他點點頭:“我下次讓吉恩來。”

吉恩醫生是皇家醫生,但小崽崽平時有什麽事兒,也大多是他來給小崽崽瞧的。

他對小崽崽還是很負責的。

聽到要給小崽崽抽血,吉恩醫生的第一做法,是詢問這個的必要性。

在知道一定要抽後,吉恩醫生略無奈的做起了準備。

他把小崽崽的袖子擼起來,在抽血前,還再三跟小崽崽確認:“寧崽,抽血會疼的,你不是最怕疼了嗎?”

“崽崽不怕。”

小崽崽說著,把白嫩嫩的小胳膊往吉恩醫生面前挪了挪,他勇敢道:“吉恩叔叔,你抽吧,崽崽不哭的!”

吉恩紮針紮的小心,他沒用太粗的針管,所以紮針的時候並不怎麽疼。

但隨著血液被抽出來,這個過程是會有痛感的。

吉恩只抽了一點兒,他抽的少,但能保證抽的量不會影響小胖崽的身體。

“不是說了不哭?”

在要收針時,吉恩看著小崽崽眼裏包的淚花,故意打趣道。

小崽崽的眼皮子紅紅的,眼裏也包著淚泡,他的奶音抖了抖,逞強道:“崽崽沒有哭?”

“呦,沒有哭,怎麽還掉金豆豆了?”

小崽崽被打趣著,他擡手揉揉眼睛,再然後,直接仰起小胖臉,往上看去。

這往上一看,剛好對上爸爸的目光。

爸爸居高臨下地看著小胖崽,問他:“你仰頭幹什麽?”

小崽崽仰著頭,哽咽道:“崽崽不掉豆豆。”

展希:“……”

展希沒好氣的摸摸他小胖臉:“你仰著頭也會掉金豆豆。”

“好了,抽完了。”

就在展希跟小崽崽說話的功夫,吉恩醫生已經把針給拔了。

針拔完,之前還跟小崽崽置氣的展希,還是第一時間就把崽崽給抱了起來。

他用棉簽按著小崽崽紮針的地方,給小崽崽止血著,在按完後,他還親了親小崽崽的胖臉,說話的語調已經溫和了下來。

“下次還敢不敢抽了?”

“敢。”

展希:“……”

展希:“得了,我不能再跟你討論這個問題了。”

再討論下去,他血壓都要往上飆。

展希繞過了這個話題,繼續哄著小崽崽,而淩期也端了紅棗煮的甜湯,在旁邊餵給了小崽崽。

小崽崽咕咚咕咚喝完甜湯,又被爸爸爹爹還有一眾大人挨個親親哄哄。

這次的抽血,比起上一次來其實不怎麽疼。畢竟吉恩醫生紮針的手法,是苦練過的。

上一回小崽崽放血放的慘烈,還沒有大人哄,可坐在棺材裏的崽,不哭不鬧的。

這一次的小崽崽,只抽了一點血,就舉著小胳膊,歪在爸爸懷裏,被大人們哄著,被淩期叔叔餵著。

血滴在鳳翎石上,小崽崽也在大人們的註視下,給媽媽做治療。

只做了一小會兒,厲郅就把他給抱了起來。

“停下來休息休息。”

大人們不趕時間,不講速度,更不急於讓安竺醒來。

他們最在意的是小崽崽要繼續健健康康的。

在這種慢速度的治療過程中,小崽崽沒有任何失血過多的征兆,他天天吃的補品,多到數不完。

安諾跟安苳給他尋的補品,還有皇宮不間斷送來的補品,還有淩期幾乎不同樣的加餐,所有人都在投餵著小崽崽,生怕小崽崽因為抽血而影響了身體。

在這種補品投餵下,小崽崽肉眼可見的更滋潤了。

周五晚上去蘿拉家過生日,蘿拉媽媽看見小崽崽,都驚呆了:“寧崽,你爸可真會養崽啊!這才多久沒見你,你怎麽又胖乎了。”

這麽胖乎的崽,好像更可愛了。

蘿拉媽媽彎著腰,捏捏小崽崽的臉蛋,滿臉寫著好好捏,想偷崽。

而與此同時。

厲郅又在安竺身旁,跟安竺說著話,他沒對安竺隱瞞自家崽崽做的事。

他握著安竺的手,低聲跟安竺說道:“安竺,你生了一個很愛你的幼崽。”

“為了寧崽,你早點醒過來,好不好?”

厲郅說著他們的小崽崽,說著小崽崽的日常,也說著小崽崽對他們的付出。

厲郅說得專心,他沒註意到,躺在床上的安竺,睫毛顫了顫。

安竺已經有了聽覺。

在聽到幼崽抽血救她的時候,安竺的心都要被揉碎了。

他們王室的幼崽都嬌氣難養,別說是抽血了,就是平時一個不註意,都會把崽崽給養死。

厲郅怎麽敢讓他們的幼崽,抽血救她的!

安竺簡直要被老公給氣死了,她氣到還沒睜眼就差點想再次昏厥。

至於厲郅在說完了崽後,又跟她說的一些煽情的話,她一個字都沒聽!

她現在想的都是她的崽。

她那麽瘦弱嬌氣的一只崽,現在也不知道身體怎麽樣了,會不會虧空了!

厲郅還在表白。

他難得會說這些話,以前安竺還在時,他總覺得這些話太難以出口。

現在安竺安安靜靜的躺在這兒,他反而又能說出口了。

“安竺,你還記不記得,你第一次對我表白時——”

“閉嘴,不記得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崽崽殺手鐧:“你來打死崽崽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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